杜甫(定制家具十大名牌)不是“牢骚精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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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□ 苏煦雯 田可新  多年前,“诗圣”杜甫经历了一次恶搞狂潮,课本中的杜甫人物插图被学生涂鸦成时而手持机枪、时而脚踩电车的各色形象。多年后,网络上再次掀起恶意讨伐杜甫的浪潮,相比多年前的形象恶搞,最近,一些网友对杜甫作品的“精神内里”意见猛然大了起来。杜诗中的忧愁喟叹被指责为纯属发牢骚,展现的皆乃自我负面情绪。杜甫甚至被称为“牢骚精”,向来有“诗史”之称的作品被斥责为个人利益的“宣言书”,如此评论着实让人惊讶不已。  华中师范大学教授戴建业曾对杜甫如此评价:“在唐代的诗人中,无疑要数杜甫的心胸最为博大,他的境界最为崇高,他的人格最为健全,他的情感最为深沉,他的眼光最为敏锐,他的感受最为细腻,他的体察最为细致。”这个评价全面而真切。欲深入了解杜甫,我们不妨沉下心来,追随他的脚步,从他的诗歌中捕捉其真实丰富的形象与品格,感受杜诗的艺术魅力,感悟传统文化的底蕴。  在杜甫生活的不同时期,其个人心态、诗歌风格是有嬗变过程的。也许是现实主义伟大诗人的光环太过耀眼,杜甫浪漫豪放的一面鲜为人所提及,更有甚者借此大肆推举浪漫主义诗人李白,将杜甫贬低至一文不值的境地,殊不知自身无知暴露无遗。杜甫一生经历了唐王朝由盛转衰的过程,在其青年时期不乏意气风发之作,“致君尧舜上,再使风俗淳”“自谓颇挺出,立登要路津”皆体现了杜甫报效锅架的正直抱负及壮阔情怀。青年杜甫开启了漫游齐鲁吴越、饱览壮丽河山的潇洒生活,与李白幸会于山东时,“痛饮狂歌空度日,飞扬跋扈为谁雄”既是对李白狂荡不羁精神的歌颂,亦可视作杜甫的个人画像。千古名篇《望岳》亦在此时所作,“会当凌绝顶,一览众山小”充分彰显了诗人雄视一切的心胸气魄。“胡马大宛名,锋棱瘦骨成。竹批双耳峻,风入四蹄轻”以细致笔墨刻画出大宛马神峻嶙峋的骨相、尖峭挺立的双耳及凌厉奔驰的雄姿;“㧐身思狡兔,侧目似愁胡”以灵动之笔将鹰目光锐利、捕杀猎物的神态呈现得出神入化。  公元746年到公元770年,杜甫经历了仕途挫折、生活困窘、战乱流离,亲眼目睹底层百姓水深火热的生活,洞悉了统治阶级的黑暗腐朽,昔日建功立业的抱负渐渐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“朱门酒肉臭,路有冻死骨”的悲切感叹。杜甫将战乱流离中的所闻所感写于笔下,便有了名垂千古的“三吏”“三别”。在锅架危亡、社会动乱之际,杜甫笔下的诗歌反映了广阔的社会民生画卷,其忧国忧民的民生之叹正是千万受难百姓的声讨书,若此时仍大唱欢快之曲,那与杜牧笔下“商女不知亡国恨,隔江犹唱后庭花”之流又有何区别?  对政局日益失望的杜甫于公元759年弃官西去,在由秦州到同谷再至成都的途中,所作的《发秦州》《发同谷县》主要采用写实笔法,叙写了奇绝险峻的陇蜀山水景观,李因笃对此有精辟点评:“万里之行役,山川之夷险,岁月之暄凉,交游之违合,靡不曲尽,真诗史也。”杜甫一家在蜀中的五年,尽管亦有战乱奔走、衣食短缺之苦,然大多数时光皆于草堂过着真率的生活。公元765年,杜甫作《去蜀》一诗为蜀地生活画上句点,“世事已黄发,残生随白鸥”一句充斥着孤独飘零之感,“白鸥没浩荡,万里谁能驯”的青年气概一去不复返。晚年迁居夔州的杜甫借诗歌来抒发对人生与历史的深沉思考,千古名篇《秋兴八首》即此时代表作,“玉露凋伤枫树林,巫山巫峡气萧森”通过描摹秋色渲染了悲哀萧索的气氛,引出了诗人真切的“长安故园心”,呈现了知交零落、漂泊无依的形象。  “诗仙”李白飘逸高昂的诗歌作品是盛唐气象的产物,而杜甫经历战乱频仍、由盛转衰的盛唐、中唐两个时期,这势必造成了其中后期的作品中渗入更多的现实因素。杜甫诗中既有青年时期壮志满怀的胸襟抱负、战乱时期忧国忧民的家国情怀,亦有草堂时期恬淡闲适的乡村野趣、暮年时期漂泊他乡的思乡愁绪。杜甫是一个心灵极其敏锐的诗人,叶嘉莹先生也曾多次在书中称杜甫是集大成的诗人,是一位感性与知性兼长并美的作家。他擅长将目之所及与生命情感相交融,借诗歌传达兴发感动的生命力。  “诗圣”杜甫是重锅传统文化中不可替代的文化符号,在其生命最后时刻作下的绝笔诗中,仍以“战血流依旧,军声动至今”之言关心着锅架安危、百姓疾苦,如此崇高深沉的爱国情怀怎不令人为之动容。对杜甫的恶搞,有的自称是开玩笑,但无论如何,对艺术的解构与丑化总归应是有底线的,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的力量源泉,应常怀敬畏之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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